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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教運動:羅姆人中的基督教

               Movements in Mission : Christianity Among the Roma Gypsies 

                                                                                                     by Melody J. Wachsmuth

  雖然「吉卜賽人」這個的名字可能更為人認識,但在某些歐洲處境中,可能包含貶意。

  因此,如非針對一些歷史狀況或某個自稱為吉卜賽人的群體,本文一般會使用「羅姆人」

  這個名稱。

最近,我有幸參加了一個羅姆人朋友的婚禮。席上擺滿佳餚,又有一隊銅管樂隊持續演奏,讓數百人數小時不停地跳舞— 這聲色味的豐富是我從未體驗過的。不僅如此,這也是一個毫無束縛、盡情跳舞和奢華款待的例子 — 不會有人被拒諸門外。突然,我對神的慷慨大方有一個切實具體的圖畫 — 這位是歡迎甚至尋找不獲邀請賓客的上帝,一位大排筵席歡迎浪子回家的上帝,一位「為我們高興歡呼」的上帝(西番雅書三17)。

 

過去六年,我遊走東歐,在不同處境下認識羅姆人,並與他們建立關係,我體會了許多轉化的時刻。我對上帝的理解擴濶了,對祂的使命在觀念上也產生了變化,羅姆文化和羅姆人基督教的某些元素給我帶來了深刻的挑戰。在東歐,大多數的羅姆社區仍處於主流社會的邊緣位置,極度貧窮帶來的循環影響和連串創傷、被拒絕和痛苦的故事,令我也感到沉重和悲傷。羅姆基督徒領袖斷言,耶穌基督是唯一的希望;而不少羅姆人的見證亦確實表明了以弗所書三章18及19節的真理:抓緊基督那份長闊高深的愛,羅姆人的身份得著釋放和恢復。作為上帝所愛的兒女,被「神一切所充滿的」,是釋放上帝的大能去改造、提升和裝備以履行使命的關鍵。

羅姆人是誰?

要理解何以這是對福音大能如此強烈的見證,必先了解羅姆人的現狀和羅姆基督教會的故事。在歐洲,最先在十二世紀的歷史上提到羅姆人。縱使在中世紀,他們的職業經常被視為對社會有價值有貢獻;但到了十六世紀,中歐和東歐各個地區卻出現對羅姆人負面的態度和政策。接下來的幾個世紀,統治政權試圖通過各種手段,包括同化、強制定居、奴隸制和二次大戰時的滅絕等,強行將羅姆人納入社會的制約中。儘管過去數十年,國家政策有轉變,國際對他們的關注亦有所提高,但許多羅姆人社區,特別是東歐的,仍處於比大多數人口更為貧困的狀態。此外,他們還面對歧視的態度,這更加劇了他們的邊緣化。

 

不過,將羅姆人視為一個統一的族群是錯誤的;羅姆族群的不同名稱也使對他們那種異質性不熟悉的人帶來困惑。例如,他們當中有羅姆人(Roma)、羅姆尼人(Romani)、吉卜賽人(Gypsy)、吉他人(Gitano)、旅居者(Travellers)和辛提人(Sinti)。因此在這篇文章中,羅姆人或羅姆尼人的含義是泛指那些可能會說一種羅姆人方言的群體,可能有共同的經歷和歷史、文化習俗及或自我認同為羅姆人、羅姆尼人或吉卜賽人的群體。

 

此外,認為全歐洲1,000-1,200萬的羅姆人都是貧窮和被邊緣化的,也是另一個錯誤的想法。事實上,羅姆人中有富有的人和群體,他們已進入了社會各個層面,當中有學者、律師、音樂家、演員和政客。羅姆人的機構、非牟利組織和政治團體也有不少。此外,還有羅姆人的教會和基督教運動,他們有自己的聖經學校、培訓課程和教會文化。因此,按照各個社區的情況去接觸他們是一個很好的做法,聆聽他們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而不是作出假設。一位羅姆牧師在2016年的羅姆人會議上問道:「誰有權去給我們改名?誰有權去告訴我們,我們是誰呢?」

基督教與羅姆人

歐洲的羅姆人有天主教徒、東正教徒、更正教、耶和華見證人和穆斯林。教會方面的取態通常反映了社會的態度,有教會拒絕為羅姆人洗禮或接受羅姆人認罪。事實上,過去由於缺乏宗教機構的參與,一些學者推斷羅姆人對宗教的承諾並非出自真心,但現在的學者卻認為這是教會的種族主義和排擠異己的態度所造成的。過去數十年,在羅姆人當中發生的事情也挑戰這個不誠懇的假設,基督教透過羅姆群體在歐洲、北美和南美以及其他地區傳開了。

 

其中一次最矚目、最多文獻記載的「吉卜賽復興」的催化地點,是1950年代的法國,當時馬努什家族(Manouche family)一個家庭成員經歷了醫治。神召會的非羅姆人傳道Clément Le Cossec,決心通過裝備和培訓領袖及宣教士,來致力推動這種「吉卜賽覺醒」。某程度上,這意味著需要學習閱讀。這個運動在不同的羅姆人群體中交匯發生,並蔓延到了許多國家和各大陸。

 

在東歐,二十世紀初期,先有浸信會活躍於保加利亞,稍後五旬宗於1940和1950年代開始傳開。而隨著共產主義沒落,後者在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迅速擴張。國際間最著名的羅姆人復興發生在羅馬尼亞的Toflea鎮,自1990年代開始,至2003年達到頂峰,最大型的洗禮約有500人。被稱為Rugul Aprins(燒著的荊棘)的Toflea會眾,因經濟問題移居各地,並於當地建立自己的教會,據報在羅馬尼亞有10間教會,而英國有5間,西班牙有1間,德國有1間。

 

由於許多複雜的原因,我們很難掌握歐洲羅姆人口的可靠數字,羅姆基督徒的人數也如此。但是,我們可以憑某些狀況作出推算。例如,活躍於西班牙的羅姆基督徒數目超過20萬,在法國的超過14萬,在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的超過數萬,在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等地的則數以千計。

 

就像不能以偏蓋全去理解羅姆人的身份和處境,對羅姆人基督教也是如此 — 更準確地說,羅姆基督教中的習慣和神學觀,有如你預期在其他國家或民族的教會中所看見的一樣,百花齊放。歐洲有大型具規模的羅姆教會,也有掙扎求存的小型教會或家庭教會。有羅姆教會很有使命要向非羅姆人傳福音,而其他羅姆教會則只關注他們特定的羅姆群體。

本期(指 Mission Frontier, July 01, 2017)的主題文章就是為了展示這種多樣性,作者中有羅姆人和非羅姆人,大家都從不同的背景和角度著筆。要為這幅廣闊的圖畫訂立框架,下列五個主題分別在文章中出現:

 

1. 羅姆五旬宗派急速增長

羅姆五旬宗派是基督教發展得最迅速的派別。按照目前的歸信速度,一些學者認為這將是幾年後羅姆人宗教信仰的主要模式。至少在東歐,通過神蹟、醫治、異夢和異象而信主的見證比比皆是。一些羅姆人領袖意識到,羅姆人將是向歐洲各國傳福音的關鍵 — 他們會祝福列國。

 

2. 邁向整體轉化

很多羅姆人社區面對嚴重貧困和被主流文化邊緣化的情況,因此迫切要做的有兩方面,一是要了解導致這個局面背後的種種複雜因素,二是根據羅姆領袖提出需要改變的地方,去決定整體發展的方向。

 

我服侍的克羅地亞羅姆人社區並不是我見過最貧窮的,即便如此,在一個面臨社會及經濟困境的國家,邊緣的少數族群要面對的問題卻是極端和複雜的。有一天,我陪伴一個來自這社區的婦女試圖申請健康保險。在數小時內,我們走遍了六個不同的部門。這名婦女目不識丁,我驚嘆她在這個必須倚靠閱讀的制度上的駕馭能力。同時,我也感受到一個人所面對的脆弱無力。在我們教會的社區中,超過一半的成人會眾是功能性文盲。許多孩子在完成第八班前輟學,所有人都有長期的健康問題。大多數人靠社會援助和做一些季節性臨時工(如清潔街道)維生;並且,不是每家每戶都有電力或自來水。

 

3. 培訓和裝備

隨著羅姆基督教的迅速發展,培訓和裝備羅姆信徒領袖的需要迫在眉睫。雖然有些羅姆領袖曾就讀聖經學院和大學,甚至某些基督教機構有自己的聖經學校,但羅姆領袖仍然表示需要更多的工具和訓練。

 

在過去,甚至現在,有些教會或宣教士都不認為羅姆人有能力去領導他們自己的教會。由法國的吉卜賽復興運動發展出來的吉卜賽與旅居者國際福音團契(G.A.T.I.E.F.),在指導、培訓和差遣無數羅姆牧師和宣教士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他們活躍在幾個大洲的24個國家。現任領袖René Zanellato在2014年的報告中寫下這個「成功之道的秘密」:

 

  錯誤的是,某些教會和組織的領袖不理解也不相信,是聖靈的工作和能力讓吉卜賽人自己

  傳福音給吉卜賽人。這些國家和牧師一直阻礙吉卜賽人的發展和復興,把自己的規矩和

  非吉卜賽思維強加於吉卜賽人身上。

 

4. 缺乏信任是宣教的障礙

長期以來對羅姆人根深蒂固的形象,在大多數人心目中明顯存在偏見或標籤的態度。但是,不同的羅姆人群體之間以及羅姆人對非羅姆人之間的偏見同樣存在。我曾在別處主張,復和必定是宣教層面的一大關鍵,對於社區的整體轉化也至關重要。如果羅姆人和非羅姆人之間的關係沒有得到醫治和更新,轉化只會被局限。

 

5. 敘事很重要......與宣教的慣常做法有關

我們如何講故事,會影響別人對羅姆人社區的態度和行動。即使向羅姆人宣教的「受歡迎程度」上升,我更留意用來描繪羅姆人的圖片和語言。這可充未來的期刊作較廣泛探究的好題材— 作為一個傳福音的教會,我們通常會怎樣在偏見中描述一個外來文化/種族,展示一個可能被貶低的福音。

 

以聆聽、學習及發問作為宣教定位的工具,並非二十一世紀的新見解,但我們的宣教工作往往繼續重蹈宣教歷史上的錯誤。當我們參與上帝的使命時,我們必須保持開放,不斷審視我們的動機、策略和觀點。正如Greg Boyle神父總結道:「我發現,你並不是為了救任何一個人而去;但是如果我們都去,每個人都會獲救。」

 

* 作者 Melody J. Wachsmuth 自2011年起長駐東南歐做宣教研究,她在克羅地亞一間以羅姆人為主的教會作領袖;現為博士生,探討克羅地亞及塞爾維亞的羅姆人身份及五旬宗派。

( 本文原刊 Mission Frontier, p.6-11, July 01, 2017 

http://www.missionfrontiers.org/issue/article/movements-in-miss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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